一团白

在这里 记忆中白安的夏里

天真有邪(3)

_维心主义:


【坑着不爽and心情差不多调整完毕】


【随手一更反正短】



咚——咚——


敖子逸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浑身抖了一下,迅速将手机黑屏放进口袋,接着一边理头发,一边推开门。


丁程鑫站在门口,说是助理看见他抱着自己的外套进了厕所,刚刚拍个人宣传只套了一件单衣,冻得下巴都快掉了。


敖子逸甩了一下脑袋,把挂在手臂上的外套还给他。


“我助理以为你是帮我拿衣服的,你怎么跑厕所里来了?”丁程鑫皱着眉穿好衣服,然后摸摸口袋,掏出自己的手机,眼睛微眨了一下,“你偷看我手机了?”


“我没有。”敖子逸坦然地耸了耸肩膀,面不改色。


“我信你个大头鬼。”丁程鑫翻了白眼,换掉了那个自以为万无一失,然而周围人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的密码,接着撇嘴,“怎么想都是黄宇航的错。”


敖子逸活动了下肩膀,骨头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镇定自若地朝丁程鑫挥了挥手,便悠悠走开。


厕所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道,左边是刚刚丁程鑫拍个人宣传片的方向,右边是出口。


他招招手,让远处的包子过来。


包子一路小跑,偎到他旁边,告诉他下一个单人part就轮到自己了。


听完敖子逸默然颔首,越过他,向左而去。


脑海里慢慢浮现起方才丁程鑫手机里视频的画面,他捡起其中一闪而过的某几帧,用心记下一个数字。


1203。


“包子,我们上次颁奖典礼周围,有没有什么,比较贵、比较好的私人医院? ”


包子歪着头费力回想,敖子逸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让他仔细想,最好查一查,等出来了告诉自己。


包子点头如捣蒜,而敖子逸咧咧嘴便一个人进去了。


他穿着一条垂感尤其好的黑裤,双腿笔直瘦长,皮带别在腰上,反着一道细细的银光,走动时黑
发会小幅度地跳动。


发型常常会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之前敖子逸的金毛被Lynn嫌弃为杀马特也只是开个玩笑。


他很好看,适合大多数造型,痴迷把自己弄得高调张扬,吸睛的毛色配合发光一样的大眼,像黑洞一样吞噬所有的注意力。


回来以后找不到时间去理发,黑发一直没来得及被灭口,这让他看起来年轻而………纯真。


比较贴合一个二十三岁的男孩模样。


包子哀怨地叹了口气,对老板换个发型就逆生长的事实表现出了无奈的嫉妒。




灰色云层堆积在半空,周围渐渐起了冷风。敖子逸像樽雕像一样站在远处,注视了许久医院院门。


西北风把寒气送进他的脖子,他不由地裹紧了围巾,将黑口罩往上拉扯几分才提起脚往里去。


穿过大厅,在电梯快要到达一楼的时候,敖子逸忽然顿住了。


双手揣进大衣口袋,旋即默默地走向楼梯间。


认真想一想,此刻自己的行为,以及心情。


为什么要来看他?


又为什么………之前不来?


敖子逸陡然苦笑起来。


也许那一天,丁程鑫和黄宇航一并,提着水果篮笑嘻嘻地推开他黄其淋的病门。


然后黄其淋会放下手里的书,摸摸脑袋告诉他们自己很好。


丁程鑫靠在床边噼里啪啦说一堆,而黄宇航站在他身后,屁也不放地装着酷。


接着他们一起哈哈大笑,像久别的老友重逢,不显生疏。


于是在这样和乐融融的情景下,他们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叫做敖子逸,曾经名字和他们连在一起的敖子逸,因为固执与别扭不愿意出现的敖子逸。


丁程鑫随口说他想他啦然后黄其淋顺势说了一句他也是。


顺势,随口,不咸不淡。


可他为着这一句或许是客套的回答,匆匆忙忙要命地催着拍宣传的导演,匆匆忙忙将油门一踩到底。


敖子逸把袖子朝上推了一点儿,下臂靠近肘部的牙印清晰无比,凹陷处泛着紫红。


他其实是怕疼的。


当年去西北拍戏,赶走替身,咬牙豁命。最严重
时膝盖皮肉翻起,血液混着黄沙,凝固结痂,痛到神经都麻木。


他继续上楼梯,每个十六级台阶拐一个弯。


下午这一口咬得不浅,印痕没有一点要消的意思,可是并不疼。


他的全部感知都被困住,丧失疼痛,内心激涌,热血上头。


兵临城下,才恍觉手中剑沉,来意不明,连脚步都在退缩。


男人的勇敢与怂,只在一瞬间,敖子逸为自己的犹豫不决感到无奈,最终还是选择用一个小小的赌来做决定。


十二楼,几百来级台阶,最后一步在左脚则前进,在右脚便回头。



左,右。


左,右,左,右。



台阶是双数,这样继续下去,答案显而易见。


你看,你该回头了。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走马》的策划,发了一段通知。


他阅毕便将双手重新揣回口袋里,挺直了背,在到达十二楼时径直向前。


落地的分明是右脚,然而缺失裁判的赌局早就不再具备价值。


敖子逸暗暗握紧了手机,像举起了一面盾牌,他打算以传达信息为借口,见上那个人一面。


几天前还曾经信誓旦旦告诉丁程鑫,自己只是服从命运。



去他的命运,老子只服从自己。



可1203里没有黄其淋。


敖子逸将病房里的布局与方位,都仔细与记忆中一一对应。


没有错,他走了而已。


艺人时间宝贵,每一分钟背后都有标价,算起来,这种局面也是正常。


他莫名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场预定好的暴风骤雨忽然止息,躲开了一次走向模糊的对峙。


心脏重新以正常的节奏跳起来,而松懈后一股浓重的失落从脚底冒出,慢慢包裹住全身。


包子在一通电话的召唤后来接他,听闻传送点是医院后,忍不住紧张起来,生怕自己娇弱的老板身体又出了什么毛病。


问起来敖子逸也只是回答他来医院观光,这令他更加紧张,下意识就想去挂个精神科。


尤其是敖子逸一脸精神抖擞朝气蓬勃小白杨的模样,和他平时夜晚必丧的习惯大相径庭,更使包子几乎就要拉着敖子逸的手腕直奔门诊了。



而敖子逸猛地糊过去一巴掌,气沉丹田:“给老子开车,我要回家!”


划破空气丢过来的车钥匙如同一个武器,直冲包子脑门,目的显然是要爆头。


回程漫长,敖子逸在后座无聊,于是捞起包子顺手丢在那里的一个文件袋。


里头装的是《走马》一些策划和台本之类的,还有几张照片,有意思的是其中有一张六位常驻嘉宾的合影,后期合成在一起,用以宣传。


丁程鑫个子高,照片里位置是中间靠后,在他之前是三位簇拥而坐的女嘉宾,而敖子逸与黄其淋各自占据画面的最左与最右。


他垂着眼,将照片慢慢卷起来,首尾相连,于是照片里他们成了并肩的样子。


随后便立马嗤笑一声,触电一般甩掉手上所有的东西。




太卑微了。


连靠近都是虚假。



师兄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首歌,风格定位是清新治愈,名叫《萤火》。


他记得里面有一句歌词:


“原来最远地方,是你的身旁。”



叹息融进夜色,路灯倒退,背行而去。


治愈个屁。



我可以卷起相片剿灭距离,却卷不起神州大地,让我靠近你。






“包子,现在几点?”


“八点多,您是饿了吗,我前面拐个弯儿下馆子要不?”


敖子逸摸摸自己已经长得有点累赘的头发,说道:“ 我想去弄个头发。”


包子的手抖了一下,差点从方向盘上滑下来。


“………可Lynn姐之前掐着我的脖子让我不准带你去理发店。”



敖子逸揪住他的后脑勺的头发,横眉: “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哥………”包子犹豫一会儿,咬咬牙,“Lynn姐比你凶。”


“可以,好。你本事。”敖子逸抛下这么一句话,
接着郑重清了清嗓,“明天我就去人才市场招个新助理………”


“得得得哥,您厉害。我马上就掉头成不?”


敖子逸心满意足地被带到常去的那家理发店,从


车上蹦下来后,一脚蹬开店门,吓得柜台那里打盹儿的紫毛小哥整张脸摔在桌面上。


眯眼看了看来人,紫毛小哥薅了一把头发,迎面凑上来 : “帅哥洗头吗?”


“大伟啊。”敖子逸勾住他的脖子,“哥哥来换个无敌帅气小金毛。”


“帅哥我叫Eric,而且Lynn给我打过电话了,再给你染发就弄死我。”


“胡说你明明上次还叫Kevin来着!”敖子逸按住他,“你听她的还是听我的?”


Eric眼也不眨: “Lynn的,她比你胸大。”


“庸俗。”敖子逸嫌弃地撇了撇嘴。


“敖帅哥,现在这副锅盖不是蛮好的吗?江湖人称聚财头,兆头一级棒。”


敖子逸伸出手,胡乱揉了几下,原本柔顺光滑的黑毛蓬成一个小鸡窝。


“我不用聚财了,我家快放不下了。”


………Eric翻了个白眼,拉过来一个椅子,按住他坐下,接着揪起他的头发,仔细瞧了几眼。


“先得漂一下,再上色。现在快九点了,要弄得通宵,吃不消吧………”


敖子逸对着镜子小鸡啄米般点头:“吃得消吃得消!!”


“谢您嘞我是说我吃不消。”Eric再次翻了个白眼,


“万一我困了把染发膏涂进您鼻子里可不怪我………”


“金鼻子多酷啊。”敖子逸推他一把,“快去快去,饿了叫包子去买宵夜。”


Eric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后面取东西,剩下敖子逸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晃哒着腿。




聚财,还是清爽,通通都不重要。


谁要和你留一样的发型。


谁又要和你看起来像一对兄弟。




结尾唠嗑 :


【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


【爱过, 还爱,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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