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白

在这里 记忆中白安的夏里

下午两点半

艾里芬特:


CP:敖子逸X黄其淋

我说:请勿上升真人宝宝靴靴||不过脑短打一篇

0、

当你同我约好下午两点半见面,我的心在上午十点半就会雀跃起来。

1、

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概念呢。

敖子逸把手合十坐在咖啡馆里咳嗽了一声。穿着吉普赛服装的服务生到处走着,手上托着的托盘上放了一杯热可可,活似托塔李天王。

现在是下午一点半,距他们约好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黄其淋不喜欢迟到,他却喜欢早到。他看着窗外人来人往,手机里是黄其淋前几天给他发的一首英文歌,360度环绕着,仿佛有好几个黄其淋对着他笑。

“And I won't ever let you go.”

“Wait for me to come home.”

“咳我都说了唱的不好听咯还叫我唱。”

敖子逸低下头,薄荷绿的卫衣外面套了一件略显短小的牛仔短衣。他走的有点急,也没注意这是他初一时候的衣服。

《小王子》摊开着放在棕木书桌上。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五,黄其淋应该在家里准备了。这里离他的家不远,走几步就能到,他已经帮黄其淋点好了咖啡,压着那本纸质精良的书。咖啡的香味飘进他的心里,他看了看手机,顺势打开短信,忽然又雀跃起来。

“唉我这周回来,跟你一起去写作业,如果你没事的话。”

“呃我没什么事,星期六吧。”

敖子逸觉得短信就是这点好。什么东西都有缓冲的时间,能够整理好心情再回复,就算再怎么雀跃也能处变不惊。

现在是下午两点,距他们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敖子逸决定在这半个小时想想再见到黄其淋的时候该跟他说些什么。学校里的事他在短信里已经说了个遍,就着晚风呼呼的吹,他被吹的不停流鼻涕,吸溜着一直不停地讲,黄其淋对他们学校的事都了如指掌,甚至能说出他同桌的名字。

黄其淋笑着说哦是吗,我们这边,那个叫范尼夫的老师喜欢上课的时候教我们怎么帅气地玩水枪,老师上课也会带上油彩让我们画面具。

“太酷啦。”敖子逸趴在栏杆上发短信,不停晃着脚,“我们明天要期中考试了感觉自己又要去世。”

过了挺久,等到挂在天边骚动着的群星一并迸发出光芒,霜白的月亮仿佛能攥在手掌,黄其淋发来消息说那你加油啦。

“最近有事要忙,累死了。唉不过我这周回来,跟你一起出去写作业,要是你没事的话。”

敖子逸眨了眨眼睛。

他仍旧趴在栏杆上,冰凉的铁圈已经变得温暖起来了。敖子逸听见有人喧喧嚷嚷地经过,看见对面的教学楼亮着灯,有人坐在里面,站在黑影身边的人俯下身,想趁着没人注意偷一个吻。

“别人谈恋爱是看星星看月亮,我们是写作业,看上去好low哦。”

“我们还异地早恋呢,更加low了。”

想到这儿敖子逸轻声笑了下。

敖子逸晃了晃腿往窗外看,商城外面人声鼎沸,现在是二点十分。

当我们讨论爱情的时候我们讨论什么?

讨论花开半夏时的繁华,讨论泊船与灯塔的相依,讨论冬天两个毛熊相互依偎的柔情,最最重要的,讨论我和你。

敖子逸花了十分钟决定什么也不想。他想就算他看见阿黄的时候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傻笑,也不去提前规划他们的故事。

故事是有两个人去书写的,而不是一个人凭空想象。一切要是都按照铺陈的套路娓娓道来,爱情也许就没那么让人向往了。

现在是两点十分,敖子逸的《小王子》还在那一页,或者说它在被翻开以后就没再被碰过。

他还有二十分钟需要等。

2、

敖子逸决定先看一会儿书。《小王子》里的飞行员画的图比他画的好看的多,因为他自己的小王子也喜欢皱着眉头问他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丑。

他苦着脸,举着那幅惨不忍睹的画。他揉了揉黄其淋的头发,咬牙切齿道这幅作品那么好看明明。

黄其淋和敖子逸对对方总是宠不起来。黄其淋作出更加鄙夷的神色,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穿着黑白格子衫的、他的小男朋友。敖子逸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画,怎么看怎么觉得丑。他耸了耸肩,眨了眨他眼里的漫天星斗。

“那好吧。”他把画卷起来准备塞回包里,“我下次再画幅好看一点的。”

黄其淋一把把那个丑的不行的小人像夺到自己手上去,小心翼翼地叠了两叠给到自己包里去。

“干嘛?”

“这样总要个对比!”黄其淋耳朵尖子红的稀里哗啦,仍旧顽强地翻了个白眼。敖子逸挑起一边眉毛仔细想了想,忽然就跳着扑上去给了黄其淋一个巨大的熊抱。

“傻逼。”坐在咖啡馆里的敖子逸这样形容几年前的自己。

他正好看到那只耳朵很大的狐狸蹲在草地上仰着头。

它说,“当你同我约好下午两点半见面,我的心在上午十点半就开始雀跃起来。”

敖子逸茅塞顿开。

等待是件美好的事,因为你知道那个人在不久的将来就会悄然而至。当你在上午十点半的时候开始心花怒放,那你大概可能已经被驯养。

《小王子》是黄其淋送给敖子逸的十六岁生日礼物。刻意从他居住的那个城市给他邮寄回来,在每一页都细心地做了注解和吐槽,这段话下面标了红,他那不擅长打直球的小男朋友用红笔与直尺细心为他标注,说深有体会。

敖子逸咧开嘴。

他从书包里掏出笔袋,黑色的自动铅笔的塑料外壳上被人用黄色相册笔写上了HQL,他坐在播放着温柔爵士乐的咖啡馆里面看着咖啡的热气慢慢降下去,化作一滩渗在白纸包装的瓶身上的水渍。

他在深有体会后面画了个小括号,把AZY和HQL的名字中间用爱心连接。

他终于能把那个不再烫手的咖啡杯从书上抬起来。他翻了一页,同时很自豪地拢紧了身上的牛仔衣。后面的书页被撕了下来。他是知道的。这两页黏在书的封底。黄其淋把书规规整整地撕下,用重新用他清秀的字迹写:

“最终他们幸福愉快地生活在了一起。”

敖子逸挠了挠脑袋,总觉得人生真的是一件美好的事。你会遇上那么多个人,会爱上喜欢上那么多的事物与人,而恰恰好有那么一个人总会像你爱他那般热忱地倾心于你。

他看了看表。他把这一章算是草草看完了,什么也没看进去的只记住了下午两点半。那个穿着吉普赛衣服的服务生又经过他,手里捧着他的雷峰塔。

窗外仍旧喧喧嚷嚷,商城里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人潮汹涌,像一场惊天动地的碧波拍浪。

现在是下午两点十五,他还有十五分钟需要等。

3、

现在还有十五分钟,黄其淋给他发了条短信。

“到了?”

敖子逸给黄其淋打去电话。

“喂?”

“啊你到了?!”黄其淋鼻音很重,“我听到那边的歌了!”

“阿黄阿黄我好想你哦。”敖子逸晃了晃腿,“你快点。”

“啊我在——我在收拾东西,呃大概十五分钟到吧——你放心我绝对不迟到!”

“你在哪儿啊?”

“新开的火虫咖啡馆里,靠边第17号桌上,你从窗外就能看见啦。”

敖子逸抬起眼睛四处望了一圈。有人趴在收银台上打着瞌睡,有人站在门口招揽客人。窗外的天蓝的像是用水滤过两遍,泼在身上就能变成阿凡达。

“呃好的好的,我看看我还要带点什么……”

“啊那先挂了吧好好收拾东西,反正等下就见面了,你快点收东西。“

敖子逸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准备摁挂机。他有的是时间听黄其淋讲话,甚至是弹着吉他唱只给他唱的歌。

但他真的太久太久没见到他啦,整个人心里名为想念的东西在此刻不停地发芽生长,比生长痛还要难熬。

“诶等等等等。”黄其淋吞了口口水唤住敖子逸。

“?”

“我也想你啦。”

风慢慢地吹,外面走过一对十指相扣的爱人,他们耳语了片刻,忽然笑着在外头接了个吻。有人开始起哄。

敖子逸笑弯了眼睛。他看着那对情侣刚想跟黄其淋讲,黄其淋果不其然挂了机。

他喝了口给自己点的咖啡。头顶上的灯罩把光全拢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慢慢洒出来。

现在是两点二十,他还有十分钟需要等。

4、

他花了十分钟回顾往事。

前五分钟用来想他们相别的日子。难熬的要命的高中生活,每天晚上十点半的五条短信。

从他身边走过的宿管阿姨手里提着钥匙,他三步作两步地跳回宿舍里,翻身上床把自己锁在暖烘烘的被窝,被窝里彻夜明亮,手机屏幕的光把它照的像个洞穴。

这样的光会永不熄灭,直到黄其淋在短信上跟他说晚安。

敖子逸站在教学楼上听着电话那头黄其淋躺着刚学的吉他跟他弹唱,另外那个多风的城市风温柔地为他和音,黄其淋弹着吉他坐在宿舍楼下,对他唱多少人曾爱慕你那倾世的容颜,可是谁能抵御时间无情的变迁。

然后在那段漫漫的间奏说我可以啊。

在早晨考过试,满身疲倦,敖子逸能听见黄其淋给他发的语音。他大声念叨着HAKUNA MATATA,说这是幸福,也是让考试顺利过关的神奇咒语。

敖子逸于是坐在食堂里边嚼着黄瓜边念,HAKUNA MATATA,让我快快见到你吧。

黄其淋坐在另外的城市里吃着他的中午饭。他们什么也不说,只是插着耳机听对方在别的地方吃饭的鼻息。敖子逸刚开了个口,黄其淋便心知肚明地学着曾经坐在一块儿的语气。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不然我就挂电话咯。”

敖子逸撇了撇嘴,“哦。”

他有时会爬上天台,就着疾风大喊,他将手上的草稿纸做成纸飞机朝着黄其淋所在城市那边飞去,纸飞机摇摇欲坠,落在一棵树上,砸到在树底下纳凉的人。她揭开纸飞机,上面除了一大堆图像与草稿,只有一句话。

“我爱你。“

一个人的生活很难熬,但因为我心有所向,所以过得还不赖。

现在是两点二十五。

还有五分钟。

大抵是最难熬的五分钟。比在学校里形影相吊还要难过。

5、

“我们考完中考以后在一起吧。”

“为什么?“黄其淋看着一旁捧着书在背阿尔法贝塔的敖子逸。他坐在前面,转过身来把头磕在椅子背上,一字一句地念。黄其淋看见敖子逸眼睛里的光在听见这句话以后忽然就黯淡下来,觉得很好玩,“我是说为什么不现在就在一起。”

现在是二点二十六。

6、

黄其淋坐在家里跟敖子逸发短信。

“明天约不约爵迹!”

敖子逸转了转眼珠子,“约约约!”

“那下半年的奇异博士呢!”

“约约约!”

“那——我呢?”

敖子逸只是慢慢地发愣,没一会儿就咧开嘴,眼神温柔到似邻居家蔓延到自家外墙的爬山虎。

“这个嘛——我可以约一辈子。”

现在是二点二十七。

7、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不然我就先走咯。”

“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不然我就挂电话咯。“

敖子逸,十五岁和十七岁的敖子逸都苦着脸朝他翻了个白眼。

“哦。”

现在是二点二十八。

8、

敖子逸抬起头来。现在只剩下一分钟。那个黄其淋将经过的门口走过很多人。他眯起眼睛去找,天上飞过一架前往别处的飞机。

他感觉心跳慢慢加速,如同正在准备一百米的开跑。咖啡馆有点吵,爵士乐之中他能听见激烈的鼓点。有许许多多的人从门那边走过来,鱼贯而出。

我已经准备到快要过呼吸了。敖子逸艰难地望了望钟表,怎么还不发枪。

他忽然看见有人同样穿着薄荷绿从门那边挤过一个又一个行人朝这儿跑来。他背着大包,眉眼清秀。他穿越人潮,站立在窗外一排一排地找。

十七号桌上的敖子逸将手慢慢地举起来。黄其淋站在窗外,手里拿着两个甜筒。一切终归于零,敖子逸什么也说不出来,黄其淋笑弯了眼。

太阳温柔而浪漫,飞机轻轻地滑翔而过。天边渲染出一道白光,露天的商城外圈有人熙熙攘攘,他的耳机在唱着歌。

可他什么都听不见啦。像是午夜时电视雪花的杂音在脑子里响,他什么都听不见。

这个人啊。敖子逸想,这个让我等了那么久的人。

现在是二点二十九分。

9、

黄其淋从正门走进来的时候二点半的钟声敲响,齿轮转动了咖啡馆里巨大的钟表。

“当——”

“这儿这儿,阿黄你走岔了!”敖子逸挥手。

“当——”

“哦哦哦在这儿啊。”黄其淋快步朝他走过去。

“当——”

黄其淋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很自然地捧起没动过的咖啡。敖子逸看了看他,黄其淋看了看他。

“当——”

他们想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像早晨的早饭难吃的不得了啦;作业多到做不完啦;唱着歌的小朋友总是吵得他睡不好觉啦。

“当——”

但想说的话太多,最终只成了言简意赅的三个字。

“我爱你。”

钟声哑然而止。

两点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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