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白

在这里 记忆中白安的夏里

晚安上海、早安重庆

艾里芬特:


CP:敖子逸X黄其淋

我说:好饿,别上升真人。

/我又来了/

//

黄其淋趴黄锐给他们新搞出来的小宿舍外头的那起了一层锈的栏杆上数星星。

上海说实话没啥星星,有的只有吞云吐雾的光污染,到了十一月份天气还冷,穿着棉毛裤都凉飕飕的。

一颗两颗三颗,哦数劈叉了那是架飞机。

他打了个哈欠,手肘架在冰凉的栏杆上,像大冬天跑去湖中心找冻。他觉得自个儿真是世界上最酷的十四岁初中生,天天往返在各大机场,坐拥上了两次春晚的知名青年偶像团体的微信,还有许多数之不尽的甜蜜的烦恼。

这些烦恼不包括跟他后边大喊着你就做我男朋友吧那些他认都不认识的人。

敖子逸听他这样说哈哈大笑,抬起眼皮朝他看。黄其淋被他看的发毛,把他那留了刘海的劣质山寨苹果头往后一推,抖擞抖擞身上的鸡皮疙瘩又专注地投身进自己的烦恼里去。

他挺怀念那种特挤的感觉。敖子逸喜欢挤,八百平方米的大房间他可以偏挤到你身上还装出一副又不是我愿意的样子,然后哈哈大笑着趴到你身上,说你看啥呢你给我看看。黄其淋把手机收回到黏糊的裤子口袋里,吓出一身冷汗。

“没啥,你回去练你的。”

可吓死黄其淋,十几万字的其逸文呢。

黄其淋摇摇脑袋,隔壁间那个新来的staff呼噜震天响,比那他学着洗车的喷枪还厉害。又有一架飞机从上海机场起飞,在天边划过很流星似的痕迹。他盯着那个飞机一直往天边飞啊飞,从他宿舍边上那棵树上一跃而过,像某知名撑杆跳选手,咻的就飞过了屋顶。

那个方向是重庆。

他托着腮想啊,他考完会考了,多少纬度一个小时来着。

敖子逸肯定也不知道,他估计还没背下来。他成语一串一串跟吃烧烤似的,其实啥也记不下来。他之前跟他说你就瞎显摆吧,敖子逸摇头晃脑,就一招财猫。

“傻了吧阿黄,我这叫灵活运用。”

上海特冷,穿棉毛裤都冷。

又有一架飞机从头顶飞到老远老远的远方。

黄其淋好容易听清那打呼噜的staff梦中呢喃着什么。他听着就觉得好玩,那个他不太熟的staff把他想说的给打呼噜打出来了。

“想。“这尾音可拖得老长,像老奶奶的裹脚布似的。

他想啥呢,他想挺多东西。

他想半夜爬起来追随师兄足迹骑着单车绕着鱼洞一圈又一圈,爬上天台去跟着敖子逸那个时候还没办法听下去的声音一脸娇羞的面对面唱董小姐。表情贼做作,最后自个儿都笑得前仰后翻,差点没直接一骨碌往下一滚翻身掉下去。

敖子逸吓得要死,动也不敢动。黄其淋回过神来的时候手还抓着敖子逸的手腕,紧紧地抓着往天台里头扯。敖子逸眨两下眼睛。

可高了,要是掉下去咱得完蛋。敖子逸学着教他俩普通话那个老师纯粹又带一点小小的川普的普通话讲,明明就吓得半死还装着一副无所畏惧。

黄其淋抓着敖子逸的手没敢放开。

是啊你看,这么高,都快上天了。

那个时候上天还没到烂大街的地步,敖子逸捧着肚子又开始笑,黄其淋一甩自己厚实的刘海,很酷地朝他比了个液。他们俩笑了半天又觉得没意思,抬头看天也是啥也看不见。觉得无趣的俩人手捧空气吉他,一个比一个陶醉。

“哦董小姐,我也是个复杂的动物。“

“嘴上一笔带过心里却一直重复。”

那个时候的小孩就是欠削,没啥好笑的就硬要找出点笑点来,仿佛笑是他们的精神鸦片,来吧壮士咱们一起干。黄其淋嘀咕了一句啥,敖子逸又开始笑。哈哈的,黄其淋想,笑的真像那啥……

哦对,哈士奇。

唉哈士奇也成啊,黄宇航特乖,十点熄灯他绝对不拖到十点半睡觉,安静的跟个睡美人似的。敖子逸听也听话,但带一点小坏,他会在半夜两点半跟着黄其淋一块儿跑到宿舍外头的栏杆旁边,手肘撑着下巴,拱起个背跟龙虾似的,跟黄其淋聊个十几年来的人生感悟。

黄其淋站在敖子逸旁边看着外头眯起眼睛硬看也看不清的星星,米黄色的拖鞋包在脚上,像面团似的在地上磨来磨去。黄其淋给敖子逸把每一个星星都取了名,第一颗出现的叫米奇,第二颗出现的叫唐老鸭,第三颗出现的叫杰瑞,最大最亮的那一颗叫阿黄,在敖子逸强烈要求之下他们俩这么叫。

他在上海那连阿黄都没出来的夜空下自己冲自己打了个哈欠,觉得没趣,正打算回屋里去睡觉,房里头没关机搁旁边充电的手机一阵狂响,敖子逸被修了音轨单独出来的宁夏在鬼哭狼嚎,黄其淋一个箭步飞回宿舍,看也没看来电人就把电话凑到耳朵边上,声音小小的。

“喂。”

“喂,阿黄,你在看天不咯。”

“我在看嘞。”黄其淋又跑到屋外去,他这次觉得没那么无聊了,身子也没那么冷。少年正在变声期的声音喑喑哑哑,像一枝冬天的腊梅花,好听又带了点刺耳。黄其淋又抬起头来看天上,“上海的夜晚一点也不好看,什么星星也没有,真的。”

“重庆今天晚上天气也不好。我只看见了阿黄。”敖子逸把手伸上天空去,黄其淋隔空听见敖子逸的呼吸声,想象着在重庆那边天空中悬着偌大一颗名字叫阿黄的小行星,敖子逸他穿着长衣长裤,不太困。

“阿黄,晚安上海。”

黄其淋参透了那闷声闷气的声音里小小的小浪漫,抿着嘴也把整张嘴塞进他厚厚的高领衣里,对着电话那头说:

“好啊,晚安重庆。”

晚安啦上海,这个今后我就要在这里启程的地方。

他和敖子逸之前真想过要去上海玩上一圈。黄其淋答应当时还没他现在腿高的敖子逸,他牵着他,他带着地图和望远镜,哪里好玩就带他去哪儿,最好大家都出了道,戴着口罩无所畏惧地屁溜溜跑。敖子逸用他跟叮当猫似的手跟黄其淋拉钩,他们义正严辞表情严肃。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了就是大笨猪。”

他一点也不想变成大笨猪,所以他老早就买好了望远镜和一张上海地图,放在家里。

望远镜送给敖子逸做生日礼物了,地图是明年的。他打算一年一年地把旅游需要的东西送给敖子逸,等到他有资本啦,像他的师兄一样可以独当一面啦,他就把敖子逸带到那个时候他的地盘去,绕着一圈圈跑,跑上高高的塔听北风呼啸海风拂面。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叫什么,但只有他们彼此知道他们是谁。

敖子逸吸了吸鼻子,“阿黄我要睡觉了哦。”

黄其淋一听不甘示弱,他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深沉地点了点头,“我也困了。”

敖子逸一听哈了一声,说那我们都去睡觉吧,我明早一起来就给你发微信,你要是没起来回重庆请我吃冰糕。黄其淋不服气,听见敖子逸那边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声音一低,敖子逸倒在他的床上。

“不行不行,我还没进房间,你不能现在睡,不公平。“

敖子逸一想好像的确是这样。他们俩斤斤计较,黄其淋飞进房间,倒在床上。

长大了以后的巨星敖子逸觉得小时候的黄其淋有那么一点点臭屁与中二,但是又在某些地方出奇的可爱。

青少年敖子逸睡在床上张着眼睛,他等黄其淋在磕磕绊绊之中又再次拿起手机,声音细细的。

“你睡了吗?”

敖子逸声音也小小声,“没呢。”

“那就成。”黄其淋说,“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闭眼睛。“

“那电话谁挂啊?”敖子逸问。

“那就说完一以后等到我把电话挂了才可以闭眼睛。”

敖子逸点了点头,又想起黄其淋看不见,所以紧接着说了声好。

“三——”

“二——”

“一——”

黄其淋挂了电话窝在被窝里紧紧闭着眼睛缩成团。敖子逸闭着眼睛,窗外的阿黄高高的悬在窗口。他们呼吸渐渐平稳,阿黄慢慢地黯淡了,化成天边的那抹亮亮的蓝色之中毫不起眼的一点。

敖子逸的梦里边黄其淋站在他旁边,手肘撑着下巴,背弓着像龙虾。他在给天上难得的星河璀璨命名,这个叫米奇那个叫唐老鸭,最亮的一颗他想叫他大白,毕竟他们刚刚才看完那部电影。

“不可以不可以。“敖子逸晃着手,“叫他阿黄好不好?”

“?”黄其淋不太理解,“为什么?”

敖子逸的梦里他张了张嘴,深吸了一口气,用他冬腊梅一样的声音说——

黄其淋的梦里边好像把敖子逸的梦给接上了。那一天敖子逸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他对黄其淋说——

第二天早上敖子逸起来的时候黄其淋已经发了微信,甚至还发了条微博。

“早安重庆🎵”

敖子逸不甘示弱,“我早就起床了我只是没有理你而已。”

“那我不管,你就是输了。“

“好吧。”敖子逸撇撇嘴,用自己的小号回复黄其淋的那条微博。他的回复马上被淹没在茫茫人海中,黄其淋看不见的,不过他直接给黄其淋打了一个电话。

“早安上海。”

黄其淋听他说完后呼吸声重重的,看着有点紧张。他对敖子逸说,“我昨天晚上梦见你啦。”

“我也梦见你了!”敖子逸笑着说,“我们一起给星星起名字的那天晚上,你的背弓的像个龙虾。”

“对呀,然后你回过头来对我说……”

因为你才是夜空中最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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